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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情从未有,油腻作豪情。

★我挖坑不填,我爬墙不专,我是鸽罪人。

——西风烈马,快哉江湖,行疏狂之事,爱所爱之人。
——瘦马行疆听风雨,十年兵甲误苍生。

八声甘州

#韩叶##生贺#
#古风私设##武侯韩x统领叶#
#陆捌生日快乐——18.06.08. @68


风自北来,瘦马行疆,饮逍遥烈酒,哼晚舟,是江湖郎。

牢房背光,堆着草席的囚室又阴又潮,还聚着一股子呛鼻的霉味,却是安静非常,偶有锁链翻动的响声,再便是外面鸦雀的零星几句哀唳,徒添寂寞荒凉。

男人半个身子都匿在阴影里,他靠着冰冷的墙面,两手搭在小腹上,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抻直了摆在地上,眼皮半阖着,斜着脑袋的模样自在极了。那是一种仿持不来的泰然悠闲,如若不是那人脚腕上还扣着一副镣铐,真要让人怀疑这人如此恣意究竟是不是来坐牢的。

他侧耳的样子像是在听着什么,过了一阵儿,男人慢慢勾起唇角,一改方才的百无聊赖,目光如炬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眼底还纳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想念。直到远处隐约闪过一道浅淡的光亮,男人这才又悄悄合上眼,双肩往里缩了缩,再一睁眼,就见之前还过分黑亮的眼睛此时却载着三分迷茫,七分惺忪,一副欲睡乍醒的迷蒙模样。

紧接着就是牢门的锁被钥匙打开抽落,大门划着地面被拉开的声音。

“大人,就是这儿了。”

“嗯,你下去吧。”

“是。”开门的狱卒弓着腰慢慢向后退开,又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只留下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

叶修扬起头直直对上那人的眼睛,对方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慢慢转回视线同叶修对视。似是吃惊于人的到来,叶修一扫方才的恍惚迷离,眼底沁出了些惊喜又夹了许疑惑,他不确定地张了张嘴,道:“……老韩?”

“嗯是我,起来,该走了。”来人没多大表情,眉眼似刀,刚毅纯粹得有些不近人情,他向叶修递出一只手,那手生得极大,五指生得极漂亮,手指劲长,指节分明,手掌有些厚,握上去温暖干燥,那是男人的手,带着些常年练武磨出的老茧,却意外的让人踏实心安。

他很是自然的把手送到韩文清的掌心里,下一瞬就被男人握住用力一拽,从草垫上生生拉了起来。叶修控制不住重心,正要往前倾,就又被身侧的人往回捞了把,这才堪堪稳住身。

刚想扶着人肩膀起来,一低头就看到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他暗自狠吸了口气,将满腔的狂喜激动又一股脑地压下心底,从发紧的喉管里爬出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战栗压抑:“走…,去哪儿?”

“回家。”韩文清像是忘记松手,依旧捉着叶修的手神色如常地应了句,就好像一个男人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于他而言只是一件稀松平常,无需惊怪的小事。

“老韩,别哄我……我是真有点儿想家了。”叶修低着头看着脚腕的桎梏,又觉好笑地扭了扭脚踝,脚镣上的铁链跟着在地上扭摆,磨动出不尖锐但同样刺耳的响声。回家?已经回不去了。

男人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认真而又专注。只是攥着叶修的手,越握越紧,叶修心底隐隐不安起来,不由轻唤了声人:“……老韩?”

“嗯,走了,回家吧。”韩文清怔了怔,转而俯身就要将人脚上的枷锁解下来,却被叶修避开了,正不解地皱起眉头抬眼看向人,就见叶修向后踱了两步,又堪堪停住挤出来个干涩的笑容:“老韩别闹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放了我,他怎么敢放了我。你……能来看我已经够意思了,快走吧,别也拖累了你。”

“这是陛下的召令。我来接你回家,陛下他是同意的。”说着韩文清站起身从怀里摸出来了枚铜章伸到叶修面前,叶修看得分明,那章看着普通甚至沾着红褐的锈,可上面刻的印子却是十分复杂繁琐,做工极为精巧细致,赫然就是暗营的统领章。

“怎么可能……。可是,为什么,凭什么……”叶修看着这万分熟悉又倍加陌生的章印不由喃喃,那枚拇指大的小刻章在叶修眼里就像个吞骨嗜血的妖头,他是万万不愿再碰一下。

做了那么多年暗营的统领,章在人在,这章子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认错的。只是那人此时把这铜章交予韩文清是什么意思。

暗营是皇帝最锋利好用的一把刀,他们看护皇族辛秘,掌握朝堂动向,与那茫茫江湖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既是利刃,自然就需要牢靠有力的刀鞘约束。

而叶修就是那把刀鞘,他有能力,也确实可以替皇帝将整个暗营牢牢攥在手心里。于皇帝而言,叶修就是他的杯口鸠浆,皇帝最信任的是他,最提防的也是他,惧他怕他却又离不得他。

可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有倦惫的时候,更何况这也绝不是什么安逸快活的好事,叶修能熬来八年,也亏得是他能撑住。江湖是他向往的归途路,叶修总觉得他本自江湖来,就该归往江湖去。

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开始着手预备着抽身离开,该说不愧是翻掌山河的人,只要叶修稍有异动,皇帝即刻就能反应过来,无所不用地堵住他的全部退路,又再不着痕迹地一点点掏空他的权力,直到最后,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扣在这座空牢里。

也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舍得留他活蹦乱跳到现在与其说是念及所谓的‘君臣旧情’,不如说是在权衡重新选一个新刀鞘和再次驯服之前这头带爪牙的野兽哪个更保靠罢了。然而演了这么一出,这位到底又想摆什么迷魂阵。

叶修便就这么顾自想着,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男人的脸上,目光兀地一凌:“是你!”

是了,他怎么忘了,如果是他自己是那皇帝的心腹首患,那韩文清绝对排得上第二个。毕竟,这人才是满朝文武中唯二被先帝亲封的异姓王侯,另一个是他家的韩老爷子。

独立强势的兵权,富庶安稳的封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最重要的——赐封的人不是皇帝,是先帝。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授予恩惠的人是先帝,而不是皇帝,即便是皇帝,以他猜忌多疑的性子,又怎可能会放任韩家父子一家独大下去。

如果说叶修和暗营是皇帝手里安内的利器,那么韩文清和他手下的韩家军就是替皇帝盾守山河的铁壁。不论是讨伐蛮夷,还是威慑比邻,他都需要韩家武侯父子的存在,所以这皇帝不到迫不得已,是万万不敢多得罪韩家的。

可一旦涉及到暗营,叶修就根本不信皇帝会为了卖韩文清一个人情而放过他这个心头祸患,以那皇帝的毒谋细思劲儿,这其中定有值得他罢手的甜头。而直觉告诉叶修,这好处绝不是他想知道的……

叶修又深吸了口气,他抓住韩文清的手腕,眼底带了些说不明的复杂意味:“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知道叶统领脑子灵,心思活,再想抵瞒也无非是在两人的伤口上撒盐分剥,武侯的另只手覆在叶修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抱住,韩文清垂眼带着些温柔贪婪地看着叶修的侧脸:“苗疆的虫子罢了,不碍事。”

叶修却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苗疆的蛊虫,那是临同皇帝彻底撕破脸之前,皇帝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那蛊虫也是他亲自带回来的,而今却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体里,他的声音里像是被苦艾泡过一样,涩得要命:“值得么……”

韩文清却安然对上叶修同样泛着苦意的眼:“那你呢?”

那你呢?叶修自扪,值得么,为了韩家的小侯爷,为了一时贪恋,守了整整八年,值得么。值得。

只觉眼眶烫得厉害,鼻子也有些发酸,叶修赶紧闭上眼睛,生怕在男人面前泄出半分脆弱,连他自己都理不清心里到底是苦是甜。身体被疲惫折磨得无力发软,心却像灌了铅一般,沉沉的,满满的,所有的哀伤与甜蜜都化作一句飘忽的轻叹:“何苦呢。”

那人却伸手无言抱住叶修,直到良久,他才启唇,道:“得你,不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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